臺灣《聯合報》28日社論指出,臺灣“立法院”開議,“時代力量黨”新人問政,獲得超乎比例的曝光度。然而,從洪慈庸的緋聞,林昶佐的“我是臺獨”論,黃國昌的核廢質詢,徐永明和柯建銘因交換委員會引發的爭執,都暴露該黨“立委”的問政光鮮有余、而深度不足的問題。時代力量如何拿出與其社會期待相符的問政實力,將是它的大挑戰。
時代力量趁著洪仲丘事件及太陽花學運的風云而起,成立不到一年,即突破5%的不分區門檻,并扳倒多位國民黨資深“立委”,躍居第三大黨。如此快速的崛起,顯示它的確抓住年輕世代的主流思維,不愧“時代力量”之名。然而,觀察其與聞政治的表現,卻不禁令人憂心:這股力量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時代?什么樣的社會思潮?
不可否認,時代力量的表現深受島內各界期許,因而能吸引這么大的關注。但也正因為期待甚深,外界對該黨的整體或個人表現也會放大檢驗,這也是洪慈庸的緋聞、林昶佐未服兵役,徐永明和柯建銘互控等事件不斷浮現的主因。進一步說,一個新政黨的問政表現,恐怕不能僅系于咄咄逼人的質詢秀,而必須在專業議題上拿出夠水準、夠深度、夠持久的立法表現;就這點而言,時代力量的“阿喀琉斯之踵”恐怕正要浮現。
時代力量急于找民進黨商討交換立院委員會,主要原因,正是該黨“立委”多人抽中的委員會均非他們所長。黃國昌想進交通委員會,卻抽中財委會;林昶佐想去教育委員會,卻抽到“外交國防”;洪慈庸也想進教委會,卻抽中衛環會。問題是,“立法院”的生態就是如此,熱門的委員會搶破頭,冷門的委員會乏人問津;國、民兩黨自己內部都不夠分,哪有多余之粥與新政黨分享?
以黃國昌為例,他之所以要進交委會,是因為希望推動“反媒體壟斷法”,以遂其媒體改革之夙愿。然而,“立委”職志只為推動一法,會不會太窄化了問政面向?進一步看,時代力量之崛起,一路上是靠著民進黨或其他陣營的“讓賢”而來,包括黃國昌當選,是民進黨中央強迫沈發惠禮讓;林昶佐出線、洪慈庸勝出,均是如此。而如今挑選委員會,這些人還擺出一副他黨有義務禮讓的姿態,這種心態難道就是時代力量的民主信念?或者,它已經把“被寵壞”當成理所當然?
這也難怪,民進黨“立委”段宜康在臉書上嘲諷說:“從前我們的天下,得自己打出來。現在進入21世紀,社會文明得不得了,叫別人讓出來就行了。”此話雖酸,倒也道出了民進黨對時代力量“天之驕子”心態之不以為然。務實地說,被林昶佐打敗的林郁芳,被黃國昌打敗的李慶華,被迫禮讓黃國昌的沈發惠,被洪慈庸擊敗的楊瓊瓔,乃至多年來推動環保、人權等價值的“綠社盟”成員,如果有機會進入“立法院”,其表現未必輸給時代力量這些“立委”;他們缺乏的,只是像時代力量那樣的人氣光環加持罷了。
諷刺的是,時代力量竟然也向國民黨團私下探詢交換席次的可能性,且在被揭發后才被動承認。這種作法,豈不落入時代力量口口聲聲要打倒的“反黑箱”窠臼?黃國昌同一天還在臉書宣稱自己如何峻拒遠傳前來說明中嘉案,要求一切都到公聽會上說;但對于委員會交換,與國民黨的私相授受卻暗地進行。
外界對時代力量的期待,是希望它能扮演“立法院”的“防腐劑”,并大膽為年輕世代的生存與發展代言。若以此標準觀察,時代力量的表現令人失望。原因是,他們最近的質詢,多半不脫臺灣社會討論已久的議題,其發言亦未提出新的見解或創見;而在委員會中挑三揀四談交換,卻見其黑箱手法不輸“立法院”老將。更嚴重的是,他們在大剌剌高唱“我是臺獨”之際,對年輕世代的問題竟絲毫未提,讓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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