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立報》1日發表社論文章說,臺灣像個憤怒鳥,這股氣勢是2013年臺灣遭受連續挫折后,由心理的反彈所醞釀出的具體行動,這股憤怒之氣即將在新的一年展現出它該有的動力。
社論說,憤怒是對于失落、失望的心理反應。臺灣整體形勢長期處于低迷茫然無方向感的狀態,經濟體質未必較差,但是視野、自信心卻全然不成比例,上世紀70年代臺灣在經濟發展所具備的開創大時代氣勢,反而只能從現在的中國大陸看到,相對于臺灣年輕世代的世故、謹小慎微,中國大陸的年輕世代反而展現了敢夢、敢嘗試的態度。
臺灣在資本主義的發展歷史比中國大陸提早數十年,但是今日兩岸的金融、產業的差異卻不大,中國大陸在某些觀念甚至超前于臺灣。臺灣本地自視為發達,但是在食品安全議題上連續摔了幾跤,臺當局的監管表現、政策的嚴謹度,以及資本家的負責任態度,完全沒有已開發地區所應該具有的水平。
臺灣自詡為東亞地區的文化創意的前段班,在官方、業者的說法中,臺灣不缺創意只缺商業化的能力,然而近幾年西方所投以關懷眼神的卻是崛起中的中國大陸;至于臺灣孕育20余年,以關懷在地、注重本土、自我認同為主的文化思維,在一片全球化、往中國大陸看的潮流下,卻顯得相對閉鎖,典型的例子就是臺灣電影產業。
這是近幾年臺灣在文化上所凝聚懷才不遇情節的源頭。這種失落情緒找不到出口,只能通過各種來自于外在的肯定尋找心理慰藉。從媒體到政治人物,甚至一般人都似有若無的在尋找自我肯定的事跡,香港、日本存在“臺灣熱”、“哈臺族”現象,就被看成是臺灣文化的軟實力,而類似于韓寒等人對于臺灣的風土人情、政治的肯定,甚至被詮釋成臺灣已經具有成為華人在文化、政治上的鄉愁歸屬。這種情緒我們習以為常,覺得理所當然,但是把觀察視野的地理范圍拉大、歷史縱深拉開,卻讓人覺得有大驚小怪的嫌疑。
臺灣的彷徨郁結找不到出口,最后全都變成焦躁情緒。去年一整年對于兩岸服貿、退休制度、經濟政策的討論,總是充滿快速卻不耐的態度,稍稍將去年臺灣在公共議題上的討論方式,與大約10年前的狀態,就能看出其中的差異,公共議題的討論越來越不細致。這并不是因為網絡時代的快速應答、簡短推文的習慣所造成,而是眾人沒有耐性,于是核四、大埔拆屋這類最能讓專家、名嘴有所發揮的議題,卻反而是歌手、演藝人士的發言最受矚目。莫要怪這是公共知識分子的沒落,其實原因是來自于集體焦慮四處尋找出口。
這股情緒是近年各項社會議題的動力,雖然素樸、有力,但是對于議題的持續性卻不足。我們所稱的網絡世代社會運動未必就是打帶跑的游擊戰,因為,任何時代都會存在著一個相對快速的文化領域,百年前無線廣播、電話剛出現時,其重要性并不遜于今日的網路,但是,真正要被注意的,不是技術,而是文化、情緒的狀態。臺灣從未正視整體社會的躁動情緒,而誤以為快速反應是這個世代本身就具備的屬性。
這是臺灣在新的一年所具備的能量來源,但是憤怒鳥之所以為變成憤怒鳥,是因為活力找不到出路。社會的能量如果沒有適當運用,最后只有用時間來發散,才會回到應有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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