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聯(lián)合報》今天發(fā)表社論稱,檢方追查陳水扁一家洗錢案,不僅是一場智慧的角力,也是一場時間的競賽。
時間上,由于葉盛茂吃案,在當局交接之際貽誤了七個月的黃金時間,讓陳水扁家族能從容部署串證,乃至湮滅跡證;在操作上,檢方按部就班的行事手法,處處顯得被動,但陳水扁家族加上綠營的政治后援,不時動員放話并轉(zhuǎn)移焦點,這是無本生意,卻頗能催化社會氣氛的轉(zhuǎn)變。就這兩點言,檢方目前的處境都難稱寬裕。
社論認為,且看陳水扁家族近日忽冷忽熱的演出,忽而謙卑認錯,忽而刁鉆狡辯,忽而閃爍其詞;輿論的關(guān)注也一再偏離案情主體而轉(zhuǎn)向枝節(jié)。這樣的氣氛變化,值得檢方高度警惕:一旦此案久無突破,讓民眾感到煩躁不耐,批評的刀刃必定翻轉(zhuǎn)朝向檢方及執(zhí)政者而來。葉盛茂案的明快求刑固屬正確,但別忘了洗錢案才是主場大戲,不容久戰(zhàn)無功。
觀察近一周的發(fā)展,社會氣氛已有些許變化,有人開始對檢方偵辦此案的決心表示質(zhì)疑。陳幸妤的叫罵,除了止住民進黨內(nèi)與扁切割的呼聲,獨派還利用“建‘國’金庫”來美化非法洗錢行為,重新凝聚了綠營的支持。包括陳致中夫婦返臺的侃侃而談,檢方在傳訊他們時的小心翼翼,都影響了公眾的視聽,留給民眾分歧的印象。
何況,臺灣的社會情緒如此善變,一方面是基本教義派信徒只要接收到某些神秘的“政治密碼”,立即能變成喪失理智的政治機器。另一方面,由于管治機器及民主價值長期受到扭曲,一般民眾變得憤世嫉俗,對“行政”及“司法”體系不再懷抱信任。更可悲的,則是社會中堅分子變得虛無、犬儒,而名嘴不斷在電視上發(fā)表過當?shù)脑u論或言不及義的嘲諷,都導致輿論的庸俗化。在這樣的社會氛圍中,檢方必須操持心中的定見。
社論指出,主要的角力是在檢察官與陳水扁之間進行,而以朱朝亮檢察官的角色危機最受關(guān)切。陳水扁向生前僅見一面的日慧老和尚遺體長跪三分鐘,任誰皆知是想影響其弟子朱朝亮。如今竟然傳出朱朝亮在體制外,接受了張瑋津轉(zhuǎn)來陳家提供的資料,且又請張女回話給陳家,誠屬不可思議。再者,朱朝亮本來預定在陳致中夫婦回臺四天后始按“原來規(guī)劃”約訊,又公開宣稱“門神賣官不犯法”的觀點,亦令社會懷疑泄漏了心證。毫無疑問,這是朱朝亮的角色危機,亦是“司法”公信力的重大危機。
社論又說,“司法人員”的角色分際再度受到考驗。當年陳瑞仁查“公務費案”,人已到了“總統(tǒng)府”,卻婉拒了陳水扁的約見,可謂是風格別具;現(xiàn)在,卻傳出朱朝亮與陳水扁間不明不白的互動;何況,又有曾益盛及許永欽吃案的紀錄。可見,檢察體系亦是龍蛇雜處;有人知所操持,有人卻背叛人民。將如此重大的案件,交給一個身陷政治叢林的檢察官,真是猶如以一發(fā)而系千鈞;朱朝亮危危顫顫的“一發(fā)”,垂系得住重逾“千鈞”的陳水扁案嗎?
回顧過去八年,以陳水扁在臺灣的各種翻云覆雨,他哪一次無法得逞?一個鷹犬遍布的政治體制,一個敗類橫行的“司法系統(tǒng)”,再加上一個充滿無奈心情的民間社會,這不就是阿扁這種投機主義者的樂園嗎?如今他卸任了,卻還能左右政局、騷亂“司法”,用日慧及張瑋津來逗弄檢察官;經(jīng)過至少七個月的準備,扁一定會用更狠毒的招數(shù)打這一仗吧!如果沒有這七個月,恐怕陳水扁就來不及有長跪日慧那一幕,也不會有張瑋津傳書這一幕!
陳水扁真的也“看扁”了臺灣的“司法”。在洗錢案中,他唯一一次公開道歉,是就瑞士檢方來函,坦承自己“做了法律所不許可的事”。但一回頭面對臺灣“司法”,他馬上換了一副猙獰的嘴臉。在他心里,一定是“看扁”了臺灣“司法”奈何不了他吧!
社論最后表示,連“調(diào)查局長”葉盛茂都變成陳水扁的鷹犬,臺灣的“司法體系”如何在與陳水扁的角力中恢復社會信任與專業(yè)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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