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主席在巴西福塔萊薩出席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六次會晤時,提到了《巴西:未來之國》一書,指出“書中寄托了對人類文明的美好希望”。由此,這本書及其作者也成為人們關注的對象。
《巴西:未來之國》的作者是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1936年,茨威格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參加世界作家大會,應邀順訪巴西。像那個時代幾乎所有的歐洲人一樣,他是帶著文明的優越感走進這個拉美最大國家的。
然而,茨威格在巴西卻看到了不同民族、不同膚色的人們和諧相處的穩定與安逸。反觀當時的歐洲,世界大戰的硝煙已經開始聚集。作為一個猶太裔作家,茨威格不得不在希特勒掌權后離開自己的家園,他的著作也被德國政府查禁。
茨威格在對比中反思歐洲文明,心里想著這樣一個問題:“在這個世界上,不同階級、種族、膚色、信仰的人怎樣才能和平共處?”
茨威格在巴西找到了答案——“只有在秉承和平發展原則的巴西,我們對未來文明最美好的愿望才有喘息的機會,我們被仇恨與瘋狂撕裂的故土才可能平靜下來。”
“我明白,我已經看到了世界的未來。”茨威格如此動情地寫道。
1940年8月,茨威格和妻子從美國紐約來到巴西定居,住在里約熱內盧附近的小城佩德羅波利斯。那時的歐洲已經深陷戰火之中。1941年,《巴西:未來之國》出版。
令人感嘆的是,僅僅在此書出版一年后,茨威格與妻子卻雙雙選擇了服用鎮靜劑自殺。
為什么茨威格要在抵達了人類文明的未來之國之后選擇自殺?從茨威格的遺書與另一本同期寫成的自傳體著作《昨日的世界》中,可以看出一些原因。如果說《巴西:未來之國》是作者對未來的期盼,《昨日的世界》則是作者對歐洲的訣別。巴西平靜的生活,加重了茨威格對故鄉文明沒落的絕望感。在《昨日的世界》中,茨威格用自己的經歷,描述了夢幻中的和平宮殿,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向毀滅。他在遺言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與我用同一種語言的世界,對我來說,業已沉淪,我的精神故鄉歐羅巴亦已自我毀滅……”
陷于故鄉沉淪之痛的茨威格沒有看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結局,卻從巴西的所見所聞中隱約感覺到了世界文明史即將出現的偉大轉折。二戰后,一大批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實現了獨立、自由、自主的夢想。歷史的大潮中,歐洲文明走下了神壇。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上了時代變遷的腳步。
今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100周年。人們看到,一些西方學者借一戰前的歐洲局勢來比照今天的亞洲。因為依然帶著陳舊的思維模式分析今天的亞洲局勢,這些學者認定亞洲力量格局的失衡必然會引發沖突乃至戰爭。
這些西方學者沒有意識到的是,如此簡單的比照犯了一個最基本的錯誤——歐洲的歷史進程不是人類發展史的唯一模式,深陷其中則會丟掉基本的判斷力。早在70多年前,茨威格就在多姿多彩、充滿希望的巴西領悟到了這個道理。今天的亞洲國家,理當更有智慧、有能力、有勇氣走出一條與歐洲當年不同的和平發展之路。(丁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