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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對伊拉克戰爭的反思只是著眼自身利益得失。回避發動伊戰有悖國際關系準則這一實質性問題,美國就不可能找到道義負疚感,也難保今后不重蹈舊轍
日前,美國國務卿克里表示:“(伊拉克戰爭)是一個嚴重的錯誤……當年干預政策遺留下來的烏云,仍然籠罩著伊拉克。”
從伊拉克戰爭中抽身,是奧巴馬政府外交政策的一個重要方面。當前,伊拉克極端武裝異軍突起,國家分裂風險加劇。克里坦承伊戰是個“嚴重錯誤”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伊拉克戰爭,是美國“絕對安全私利”“意識形態優越感”的產物。以單邊軍事行動顛覆一個主權國家政權,有悖國際關系基本準則。國際社會對此有基本共識。
時至今日,美國的“伊戰錯誤論”并未觸及問題實質,不過是對自身利益得失的權衡。克里此番承認伊戰錯誤時,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于“直到今天美國仍然需要面對當年干預遺留問題”的無奈。美國一些戰略分析人士更是痛惜伊拉克戰爭浪費了“冷戰結束留給美國的一手好牌”。盡管奧巴馬政府在處理克里米亞等問題時較之以往多少增添了一些現實感,一定程度上顧及到大國之間的協調,但其把控國際事務主導權的意識并未減弱。規規矩矩按國際關系準則行事,依然沒有真正成為華盛頓的行事邏輯。
“美國是人類的機車,世界的其他部分則是被拉著走的車廂。”北約締造者之一、美國前國務卿迪安·艾奇遜之言,代表了美國外交過去幾十年秉持的“政治正確觀”。前國務卿奧爾布賴特甚至為單邊軍事行動做出這樣的辯解:“如果我們不得不使用武力,那是因為我們是美國。我們是不可或缺的國家。我們站得高,看得遠。”正是基于這種思維定式,美國國內主流輿論對奧巴馬政府在中東保持3.5萬兵力大為不滿,紛紛批評這是“過度收縮”“回歸孤立主義”。
美國新保守主義代表人物羅伯特·卡根最近發表長文《超級大國從不退休:我們這個疲憊的國家虧欠世界什么》,提醒美國人必須盡快擺脫“疲憊”,重新扮演起“唯一能夠拯救世界的超級大國”角色。在美國當前“疲憊”的緣由這一關鍵問題上,這位昔日伊戰的支持者還是執迷不悟。在大國實力對比迅速變化、處理國際事務的規則體系深度調整的背景下,不合時宜地死守“領袖”角色,排斥平等合作,“疲憊”感只會不斷疊加。
美國也曾反思越南戰爭的失敗,但輕易發動戰爭的傲慢卻沒有就此戒除。某種意義上說,美國承認伊戰錯誤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找到錯誤根源,在道義層面進行自我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