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阿爾及利亞內政部20日公布的報告,在東部天然氣田發生的人質事件在持續4天后宣告結束。在阿爾及利亞軍方采取軍事手段進行解救人質行動后,共擊斃32名武裝分子,有685名阿爾及利亞籍工人和107名外國工人被成功解救,另有23名外國人質死亡。不過,英國廣播公司的報道則認為阿爾及利亞官方公布的數字并不完整,仍有人員失蹤,因此“人質死亡人數可能還會增加”。
據報道,武裝分子之所以在阿爾及利亞發動大規模綁架人質事件,是為了報復阿爾及利亞支持法國對馬里北部的軍事行動。而法國總統奧朗德1月19日晚在法國科雷茲省蒂勒市表示,這次對馬里局勢的軍事干預目的不是為了征服領土,也不是為了增加法國的影響力,更不是為了尋求經濟或商業利益,恰恰相反,法國要幫助作為世界上最貧窮國家之一的馬里,抵抗越來越嚴重的恐怖勢力入侵的危機。目前,針對控制馬里北部的伊斯蘭武裝勢力開展的軍事行動已經進行十多天。法國國防部長勒德里昂透露,2000名法國士兵已經部署在這一地區,最終將動用大約4000名士兵參與此次行動。
在馬里的軍事行動是否會引起恐怖武裝更多的類似行動令人關注。據悉,自法軍開始干預馬里危機以來,上周大約有1500名恐怖分子逃亡到鄰國毛里塔尼亞、尼日爾和布基納法索。埃及中東政治學者阿迪勒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說,馬里戰事可能將招致北非多國對于西方國家的仇恨,這些國家內部的武裝勢力或借此機會發動針對法國等一些國家的襲擊,最近發生在阿爾及利亞天然氣田的人質事件或許只是這些襲擊的開端。他表示,“基地”等恐怖武裝組織普遍存在于非洲大陸,其中以在摩洛哥、阿爾及利亞、利比亞和馬里等國較為嚴重。因為這些國家政府多年以來對地方的管控能力十分有限,為武裝組織的生存提供了較為寬松的空間。但他同時認為,這些恐怖勢力的武器來源正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這些西方國家為了自身的利益向反對派提供武器,煽動顛覆政權,但是最后這些武器都流入到“基地”等恐怖組織手中,反而成為這些西方國家自己的巨大威脅。
18日晚至19日晚,法國出動10多架次飛機,繼續轟炸極端勢力在馬里北部的目標。這場以打擊與恐怖組織有聯系的武裝勢力為目的的軍事行動能否根除恐怖勢力滋生的土壤,也是人們關注的重點。尼日利亞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薩尼 穆薩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法國出動地面部隊標志著馬里戰事發生重大轉折,但馬里危機有其深刻的歷史背景,反政府武裝包括有不同政治訴求的多種勢力且深深植根于民眾之中,單靠武力將無法有效解決這場危機,必須同時借助于政治外交和經濟手段。
中國駐馬里大使曹忠明對本報記者表示,除了正在組織撤離的糖聯下屬的兩家企業,我在塞古以北公民已全部撤到安全地區。曹忠明說,局勢如何發展,現在還不好下判斷,目前由于法國軍隊的介入,馬里政府軍守住了陣地。馬里北部鄰國毛里塔尼亞、阿爾及利亞已關閉邊境,尼日爾邊境也已調重兵把守,但這些國家都曾發生過“基地”組織北非分支“伊斯蘭馬格里布基地組織”的恐怖活動,所以,在馬里周邊國家的中國公民也要小心謹慎。(記者劉睿、邢雪、苑基榮、倪濤、李涼)
點評
李偉(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安全與軍控研究所所長):阿爾及利亞大規模人質綁架事件再次凸顯了非洲安全問題,恐怖勢力在非洲一些國家的滲透與發展,將成為危及該地區安全局勢的一個主要因素。
非洲一些國家政局持續動蕩,為恐怖主義發展蔓延提供了空間。除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亞社會的不穩定外,索馬里長期動亂不安、中非共和國反政府武裝再次發難、馬里部族勢力與外來極端武裝的結合,加之非洲眾多國家的部落部族沖突和民族宗教矛盾,都使得恐怖勢力有機可乘。
除非洲原有的一些恐怖勢力,如“伊斯蘭馬格里布基地組織”趁亂壯大,索馬里“青年黨”宣布加入“基地”組織外,一些新生的恐怖勢力威脅日增,如尼日利亞的“博科圣地”,這次在阿爾及利亞綁架人質的“血色營”,向馬里過渡政府發動攻擊的“西非圣戰統一運動”和“伊斯蘭捍衛者”等。與此同時,很多與“基地”組織并無關聯的武裝組織,也對非洲的安全構成威脅。
特別令人擔心的是,非洲一些與“基地”相關的恐怖組織出現聯合的趨勢,逐漸形成了非洲的“塔利班”運動。更令國際社會不安的是,非洲這些聯合成網絡的恐怖組織,同時也是其他地區“基地”網絡的一個組成部分。
當前,美國等西方國家已經意識到這種威脅的發展勢頭。美國已決定逐步向非洲35個國家派兵“援助”反恐,這也是為什么法國急于派兵馬里作戰。因為非洲恐怖勢力的發展會向其他地區擴散,并終將威脅西方在非洲的利益。
當然,單純的軍事行動永遠難以根除恐怖威脅。西方國家如果要真正反恐,還是要正視非洲的發展問題,采取綜合手段治理恐怖主義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