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防部長帕內塔5月30日啟程訪問亞洲,除了在新加坡參加香格里拉安全會議,還將訪問越南和印度。這已是他不到一年里第二次來亞洲,他的“二進宮”成了美國“重返亞洲”有些“急匆匆”的最新象征。
其實美國從未離開亞洲,奧巴馬政府使用“重返”的概念,只是想說布什政府把亞洲“忘了”,而他這一屆在做把美國戰略重點從中東十年反恐拉出來的“撥亂反正”。
對亞洲來說,中國崛起帶來的經濟實惠不少,但中國是世界、當然更是亞洲的最大變量。能有美國主動愿意“回來”對中國因素做“平衡”,在一定程度上受歡迎幾乎是天然的。
然而亞洲變化的不只是中國。這里是新興國家扎堆的地方,各家都同時有多個方向的抱負。想在經濟上借中國的勢,想在國內政治上擺脫這些年的混亂或迷惘,還想在解決領土糾紛上盡量多撈好處。
亞洲糾紛不斷,而且經常陷入僵局,但各國的總意愿都是發展和繁榮,沒哪個國家真有折騰的興趣。亞洲當前民族主義高漲,但它的寄托物都不是國家的戰略目標,而是些很具體的國家間摩擦。因此這些民族主義并不扎實,并非各國公眾情緒的真正核心。
這樣一來,美國“重返亞洲”同地區國家對它的歡迎雖然表面上一拍即合,但決非是抱成一團的親密。亞洲國家有太多需要認真拿捏的“度”,跟美國走近但又不能貼得太近,對中國搞防范但又不能傷了對華友好和合作。
美國自己也是“摸著石頭過河”搞“重返”的,它希望周邊國家與中國離心離德,但又不愿意它們真的在海上同中國沖突,把自己卷進去。因此華盛頓的表態有時清楚有時模糊,而且經常前后矛盾。
亞洲這盤棋已經有點被美國趟亂了,但這一亂,累的不只中國。各國都累,美國也一樣。它把駐軍挪來挪去,安撫這個再安撫那個,它從中得到的最大收益是對焦慮中國崛起的安慰,并沒有什么別的實際兌現。
中國應靜下心來,同美國在亞洲做戰略周旋。我們的麻煩雖然更直接些,但它們都不能真傷著我們。只要我們對環境亂了,麻煩來了這一現實“習慣了”,就會發現我們并非處在什么特殊的時期,我們處在中國崛起總體順利又有大量具體麻煩的正常路上。
美國在亞洲說幾句話,來幾艘軍艦,調幾千軍隊,對洪流一般的中國崛起來說,如同扔進來幾個沙袋。中國應該自信,并讓亞洲國家看到我們的自信。這樣亞洲內部的相處就不會被沙袋濺起來的浪花沖得歪七扭八。
歡迎美國繼續在亞洲發揮建設性作用,中國越自信,就會越有心情利用美國的作用,而不是抵觸它。
新加坡曾有學者說:1000年后中國肯定還在亞洲,但我們不知道100年后美國是不是還在這里。這是句大實話,只要中國保持發展勢頭,我們就用不著提醒周邊國家記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