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城市新加坡南部山脊附近一角。記者 暨佩娟攝
新加坡花園城市的美譽,是靠嚴格管理管出來的。在新加坡的兩個樹木自然保育區東陵和樟宜,未經許可砍倒周長超過1米的樹木,是一種犯罪。幾年前,一家物業管理公司曾因為未經國家公園局許可砍倒一棵壽命150年、周長3.4米的老樹,而被罰款8000新元(約合6660美元)。地區法官認為這棵老樹是新加坡起源的“沉默的見證人”,而且是同類型的最后一棵。
每當獲知有樹倒下,國家公園局的工作人員和承包商會立刻趕到,派遣隊員乘電單車帶著鋸子在一小時內趕到現場,再派去起重吊車,清理倒下的樹木或掉落的樹枝。此時,持有資格證書的樹藝師就負責判定其中的法律責任。他們會判斷樹的物主,研究可能的事故原因。
如果有建筑要施工,國家公園局會把施工范圍內的大樹暫時遷移到臨時設立且不受施工影響的苗圃內,等工程結束,再移植回來或移植到其他地方。據了解,樹木移植是一項復雜的操作,包括修剪、連根拔起以及重植等環節,一棵樹的移植花費最高可達7萬到10萬新元。
今年初,新加坡研發出“樹箱”,不但能夠降低遷移地點對樹木造成的傷害,還能夠把遷移過程從之前的兩三個月縮短為一天,減少勞動力,此外,除了栽種在土里,它還能夠置放在地面上,樹的外觀也不會受到影響。因此,短期內需要樹木美化環境的道路,“樹箱”就可派上大用場。
新加坡國立大學肯特崗主校區。記者 暨佩娟攝
新加坡的綠化成果來自不易。國家公園局園林發展署署長楊明忠(Yeo Meng Tong)對本報記者介紹說,盡管國土面積狹小,政府仍堅持保留10%的土地用來建造公園和自然保護區。20年后,這個昔日臟亂落后的南洋小島已經是處處有濃蔭、鮮花開遍野。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助理教授奧拉·奧恩(Ora-orn Poocharoen)對本報記者表示,不同于其他國家將園林用柵欄和圍墻單獨隔出來,新加坡的每一位居民都生活在公園中,樹木花草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僅僅是裝飾。新加坡國家公園局甚至為其管理的每一棵樹都設置了獨立的識別碼,并建立了檔案。據了解,國家公園局正使用1000萬新元的名叫“EVE”的公園綜合管理系統,每一次修建、施肥、檢查乃至倒下的信息都會被完整記錄到該系統中,市民可以在這個系統中隨時查詢。
楊明忠介紹說,在對開發商提供規劃圖紙之前,國家公園局、市區重建局、建屋發展局、陸路交通管理局和工業局、教育部等部門會舉行閉門會議共同討論磋商,達成共識,最終形成的規劃圖上清楚地標明每塊地上的學校、住宅區和工業區等用途。盡管摩擦不可避免,但是最終都能形成折衷決定。這個過程往往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
和其他國家不同,新加坡國家公園局與國家環境局是兩個獨立部門。國家環境局負責環境衛生。國家公園局負責公共園林和綠地的規劃、設計、監督和管理,而澆水、修剪和保養等低端重復性工作則全都通過公開、透明的招標,外包給承包商。據楊明忠介紹,每輪投標約有幾十家企業參與,這些企業中,最長的也只在市場上壟斷幾年,每幾年都有一批新的承包商脫穎而出。之后,國家公園局負責對承包商的工人進行培訓,工人考試及格后才能成為正式的“園藝工人”。
新加坡國立大學肯特崗主校區。記者 暨佩娟攝
“園藝工人”們一般在非上班高峰期,也就是上午9點以后和下午4點以前對公共綠地進行維護,在上午7點之前打掃公園。對于周長1.5米以上的樹木的檢查至少每18個月一次,確保樹木的健康和穩定。“新加坡很幸運,每年平均有2600毫米降水量,雨水平均分布,陽光充沛。只有高速公路中間、天橋下以及被高處樹木擋住的矮樹需要一定澆水,其他很多地方根本不需要灌溉系統。”。新加坡國家發展部政府國會委員會委員楊木光(Yeo Guat Kwang)對本報記者介紹說。
國家公園局城市綠化與生態中心運用新加坡勞動力技能資格和其他認證系統,為樹藝、園藝、苗圃管理、草皮管理和灌溉管理等方面的專業人員提供專業技能認證項目。樹藝師受國際樹木學會承認,每次認證有效期是三年,要定期受訓才能更新證書。城市綠化與生態中心平均每年接受兩次共近60名培訓生,培訓內容包括診斷樹木的健康程度以及法律責任認定,每年平均約有60%的培訓生通過考試獲得資格證書。據了解,新加坡目前共有290個樹藝師,其中有120位在國家公園局工作。
據楊明忠介紹,國家公園局會在與承包商的合同中明確規定必須有樹藝師和園藝工人參與。樹藝師有了資格證書,收入也就有了保障,也可以選擇到其他苗圃公司或園林開發公司工作,或到澳大利亞和美國實習。“樹藝師就像是研究中心這所‘學校’的‘學生’,拿到畢業證之后到哪里工作,學生自己決定。”楊明忠介紹說。
“市容市貌的維護是一種馬拉松式的投入,國家需要不斷注入資金,并做好日常維護。政策的持續,遠比政策的建立更重要。”楊木光感慨道,“每一棵樹都有生命。幸運的是,新加坡居民都愛護這里的每一棵樹,各部門也都愿意為此齊心協力。”(人民網新加坡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