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說道:美國對以色列的堅定承諾不變,不會允許國際社會單挑以色列出來批評。那么,美國就必須同時承擔特殊責任,要求以色列還巴勒斯坦人以一個公道。
世界等了44年,奧巴馬終于把它說了出來。
1967年,第三次中東戰爭爆發,以色列掠獲巴勒斯坦和周邊阿拉伯國家大片土地。那年,奧巴馬才6歲,可能還不太懂事。他要等上40多年才當上美國總統。當上了總統,他還要再等上3年才找到合適時機把它說出來。說出來,既是為了以色列的安全和巴勒斯坦的生存,也是為了美國自己的安全和形象。
1947年11月29日,聯合國大會通過第181(II)號決議,即《關于巴勒斯坦將來政府》的決議,決定巴勒斯坦分治,在巴勒斯坦地區成立阿拉伯國和猶太國。這一決議長期為阿拉伯世界與區外許多國家所反對。由猶太人組成以色列國的理論以及實踐,長期被認作“反動的猶太復國主義”。
如今,很少還有國家抵制“猶太復國主義”。但追溯歷史,即使是開啟了西方支持猶太復國的1917年《貝爾福宣言》,也還把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民族之家的前提,定作“不得傷害已經存在于巴勒斯坦的非猶太民族的公民和宗教權利”。
在阿拉伯與以色列的矛盾中,以色列認為它和平存在的權利長期未受阿拉伯世界的尊重。同時,許多阿拉伯民眾認為巴勒斯坦人至少根據上述聯合國大會決議所獲得的建國權,也長期沒有受到尊重。
事實更有說服力。上述聯合國決議允許以色列建國時可擁有巴勒斯坦地區的1.49萬平方公里土地。當時巴勒斯坦人口比當地猶太人多一倍,但以色列還是多分得33%的土地。經過前兩次中東戰爭,以色列控制面積達到2.08萬平方公里,算上受以色列民法管轄的地域,則達2.21萬平方公里,超出聯合國決議允許的49%。經過了1967年的“六日戰爭”后,以色列控制范圍更是擴大到2.80萬平方公里,超出聯合國決議允許的88%,以色列國土幾乎翻番。
世界上很多人對猶太民族在歷史上所受到的苦難是同情的,包括中國人在內的許多民族都對猶太人避難提供過幫助。在上世紀反法西斯戰爭期間,中國上海曾為許多猶太人遮風擋雨。我的導師謝希德先生的波蘭裔美國朋友安娜·林肯女士曾寫過《逃往中國》一書,追述其家庭在受納粹迫害時尋得上海庇護,生動地反映了我們民族對猶太人的關懷。當然,中國人的這種良善,并不只限于給予猶太人。
猶太人復國緣由復雜。猶太人試圖建國獲得民族安全,并非不能理解。中國等許多國家也同樣理解,在巴勒斯坦土地上的多數人即巴勒斯坦人在擺脫了英國統治后,也有建國的需求。在多數人長期居住的地區,居然由外國人做主,多數人被分到更少的土地,而且在經過了60多年后,居然還未建立起巴勒斯坦國,實在匪夷所思。
巴勒斯坦人未能建國,原因多重。他們對以色列復國長期未能理解,有些人還針對以色列平民采取了極端攻擊,這很可能非但沒有消滅以色列,反而惡化了自己的處境。但以色列通過三次戰爭擴大了大片領土。無論這些戰爭的起因如何,只要以色列不從被占土地退出,它也難讓本民族真正獲得安全。
在5月19日的演講中,奧巴馬借中東北非變局提出阿以根本和平的方案,那就是阿以談判必須以1967年戰爭前的雙方邊界為基礎,以色列必須退出被其占領的約旦河西岸。奧巴馬說道:美國對以色列的堅定承諾不變,不會允許國際社會單挑以色列出來批評。那么,美國就必須同時承擔特殊責任,要求以色列還巴勒斯坦人以一個公道。
以色列以約旦河西岸對其安全重要為由,已迅速拒絕了奧巴馬提議,其邏輯十分荒謬。如果各國都因他國領土對自己安全利益重要就可對其實施侵占,那么天下就會大亂。在反對侵略方面,以色列沒有特別——它不應被侵略,也無權侵占他方。
沒有美國等方的保護,猶太國既不可能復建,也難以抵擋三次中東戰爭的風險。但美國偏袒過分,其不公形象早已損害自身利益。以恐怖主義方式攻擊美國已受舉世批評,但仇視以色列的極端分子也會像以色列的極端分子那樣,無休止地對以色列以及保護者發動攻擊。雖然如此行事不會使其成功,但美國不堪其擾,卻可避免。奧巴馬總統這次為美國、為世界說對了話。
人們不信一個能不屈不撓追捕拉丹的國家,對一個需要它保護的國家,會沒有能力讓它把巴勒斯坦人被侵占的土地予以交還。如果做不到,美國只能被看作不給力。美國也知道一些后果,盡管那種反美努力本身也是徒勞。(沈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