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本位制”早已經演變為“債務本位制”,可以說美國的貨幣政策不僅僅受制于美國的經濟狀況,更受制于美國的債務狀況。
美國是全球最大的債務國,但美國一方面可以利用貨幣貶值稀釋債務,而另一方面又可通過債務貨幣化,制造通脹而轉嫁債務成本,使國家債務國際化。作為貨幣發行國,其可以通過增發貨幣以履行對外償付義務或稀釋對外債務負擔,即通過儲備貨幣貶值變相違約其外債償付義務。僅2002-2006年間,美國對外債務消失額累計達3.58萬億美元。
金融危機使得美國已經逐步喪失強大的債務償還能力。由于美國房地產市場價值暴跌、企業投資匱乏、家庭收入銳減以及失業率高居不下,美國經濟增長乏力,未來幾年很難有較高的增長。
因此,現在美聯儲最關心的就是“如何轉嫁美國的債務風險,如何轉嫁國內的經濟危機”。然而除了讓全球飽受通脹煎熬之外,由于美元貶值的稀釋作用,債權國的經濟損失也不可小覷。數據顯示,目前外國所持有的以美元計價的資產高達5萬億美元,美元貶值將使各國蒙受巨大的資產損失。我國已有2.85萬億外匯儲備,這其中約有1.7萬億的美元資產。美聯儲用一個可以稱得上“天量”的國債購買計劃來支撐全球流動性戰略,其背后是通過美元貶值以及債權稀釋來加速全球財富的轉移和再分配。
事實上,從二戰后美國債務的削減經驗看,“債務貨幣化”是比較靈驗的方式。二戰給美國留下了龐大的債務。1946年,美國的公債達到了GDP的108.6%;到近60年之后的2003年,美國的公債-GDP比率則降至36%。在兩代人的時間內,美國削減了相當于GDP70%以上的公債。如果把降低債務的“名義增長效應”分為“實際增長效應”和“通脹效應”兩部分,歷史經驗數據顯示,1946-2003年間,實際GDP增長平均每年令公債-GDP比率降低1.3個百分點,而通脹的作用為1.6個百分點,大于前者。換言之,在整個“名義增長效應”中,通脹的貢獻度為56%。在龐大的債務面前,美國必定要靠不斷地放水讓美元貶值,從而啟動新一輪的債務削減計劃,從貶值中獲得最大的債務消減收益。
美國放水,全球受災。金融危機已經動搖了美元主導的全球信用體系,而美聯儲正在加速這一過程。(張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