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聯合早報》7日刊文說,奧巴馬日前“包辦”巴以和平談判,奧巴馬政府無疑是從自身國家利益出發,不過,操辦談判不僅僅需要高超政治智慧和協調能力,更需要持之以恒的政策和精力投入。奧巴馬決心重拾克林頓路線,但很顯然,美利堅當時權勢與形象已不再。新政府要重現歷史輝煌,需要付出艱難得多的努力。
文章摘編如下:
在美國總統奧巴馬的極力撮合下,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主席馬哈茂德·阿巴斯和以色列總理本雅明·內塔尼亞胡,終于在9月2日坐到了一起,兩人最終決定在本月中旬繼續會面,并就達成一份永久和平的框架協議展開談判。
華盛頓的這次聚會是奧巴馬政府的重要成果。早在競選當中,奧巴馬團隊就將促成巴以和談作為執政后外交努力的重點方向。就職后,奧巴馬任命的特使喬治·米切爾以及國務卿希拉里數次往返,竭力向雙方施壓,促使巴以早日回到談判桌前。
奧巴馬“包辦”談判
之所以如此,原因之一是,其前任小布什在任八年期間,巴以問題受到了災難性的忽視。小布什政府先是迷戀于其雄心勃勃的大中東“民主試驗”,其后又焦頭爛額地忙于應付伊拉克戰爭。
不僅如此,小布什政府毫不客氣地采取公開認同以色列的方式,與當時的以色列強硬派領袖沙龍合謀,著力消除巴勒斯坦領導人亞瑟·阿拉法特的巨大政治影響力,致使巴以間的恐怖襲擊與血腥報復愈加殘酷,巴以間的和平曙光則漸漸黯淡下去。
及至小布什執政末期欲挽回政策敗局、試圖在和談問題上有所作為時,已有心無力,大勢已去。2007年11月,雙方領導人奧爾默特及阿巴斯在美國的安納波利斯握手言和,但很快,和談希望就被哈馬斯和以色列之間雖不對稱卻不間斷的暴力博弈擊得粉碎。
奧巴馬上臺后,中東政策開始大幅調整。為了打好穆斯林牌,華府對以色列的政策出現了重要變化。盡管美以間的特殊關系依然“牢不可破”,華府對巴以雙方的支持力度仍然很不平衡,但很顯然,奧巴馬政府為了促成和談,已經不再無條件地偏袒特拉維夫了,甚至特意打壓以色列的右翼鷹派勢力,迫使其依循華府的道路。今年3月,美國官員公開批評以色列在阿拉伯人聚居的東耶路撒冷建造1600棟猶太人新住房的計劃。6月,在國際原子能機構理事會上,以色列的“核能力”20年來第一次被列入會議議程。
奧巴馬政府竭力促成巴以談判是可以理解的。巴以問題拖延不決,不僅僅會損害美國的外交能力,影響其20%以上能源進口的安全問題,更重要的是,它將無法平息整個伊斯蘭世界的反美浪潮。在中東地區,美利堅的形象亟待改觀,只有這樣,才能很大程度上使越反越恐的反恐戰爭解套。從目前來看,隨著美軍從伊拉克撤軍,要穩定當地的局勢,并進而更好地遏阻伊朗,也都需要巴以問題盡快取得進展。
巴以和談需美持之以恒
不過,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和談的成效。60多年來,巴以之間屢次出現和平的曙光,又屢次陷入血腥廝殺的痛苦深淵,在希望與絕望間往復徘徊。與此同時,華府的政策也在反復變換,搖擺不定。
8月2日的談判雙方僅僅是從背對轉向了面對,握手之后的實質談判才是最大挑戰。錯綜復雜的定居點拆除、難民回歸、耶路撒冷地位、邊界談判等一系列問題,要在奧巴馬宣布的“一年”當中解決,實在難以想象。
吊詭的是,如今執掌以色列談判大權的,正是當年要堅定推進定居點建設、對前總理拉賓談判出來的《奧斯陸協議》持強烈批判姿態的內塔尼亞胡總理。和他的對手阿巴斯一樣,兩人在內部的執政地位都不穩固。后者更是岌岌可危,不僅占據半壁江山的哈馬斯反對他參加談判,連法塔赫內部也有不少質疑聲音。在這種情形下,談判雙方能做出多大讓步?
奧巴馬政府無疑是從自身國家利益出發來“包辦婚姻”的,不過,操辦巴以間的談判不僅僅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和協調能力,更需要持之以恒的政策和精力投入。
1993年,年輕的克林頓就職總統只有8個月,就成功促成了《奧斯陸協議》的簽署,在白宮南草坪上,阿拉法特和拉賓間的歷史性握手成了此后始終無法超越的經典。遺憾的是,隨著拉賓的被刺以及巴以形勢的惡化,克林頓政府的外交關注方向也出現了偏轉,《奧斯陸協議》逐漸成了一張廢紙,美國喪失了最好的歷史機遇。7年后,巴拉克與阿拉法特握手時,克林頓已屆下臺,其政策很快被后任打翻在地。
奧巴馬決心重拾克林頓路線,但很顯然,美利堅當時的權勢與形象已經不再。新政府要重現歷史輝煌,需要付出艱難得多的努力。假如巴以能就永久和平達成一份綜合框架協議,那么奧巴馬將彪炳史冊,其業績遠遠超過克林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