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父親,他的口號是“三天一頓打,孩子進北大”,只要孩子的日常品行、學習成績不符合他的要求,就會遭到嚴厲的體罰。他的四個孩子中的三個被北京大學錄取,他叫蕭百佑,被稱為“中國狼爸”。11月14日,蕭百佑做客一家電視臺,雖然現場遭到南京眾多專家、學者的尖銳質疑,不過“狼爸”毫不示弱,堅稱自己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揚子晚報》11月15日)
一個父親是否天下最好,自己說了不算,專家說了不算,子女說了才算。有的時候,子女說了也不一定正確,比如說,在父親的強權下面,子女不敢說;為了照顧父親的面子,子女不愿說。其實一個父親是否天下最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子女感覺到好。
探討“狼爸”蕭百佑的教育方式,必須厘清兩個問題,其一,是否培養出了北大學生,那就是成功的教育?如果說成功的教育等于培養名校生,那不啻于是一種教育的悲劇。即使從最狹隘的成功學分析,北大畢業的學生也有不少沉淀在社會的基層,他們中甚至有一些人走上了另外一條路,這又如何解釋呢?
其二,蕭百佑的教育方式里是否只有體罰?或許這是最值得關心的。在蕭百佑“狼爸”教育中,體罰是最大的賣點。對于一個父親來說,以“狼爸”的面目出現本來就是一個悲劇,不知道狼性教育之下,哪里有一絲對于子女的尊重,對于子女心靈的撫慰?
吊詭的是,蕭百佑以體罰為賣點,但他又稱自己并非是公眾眼中的“野蠻父親”,用暴力強迫孩子服從自己的意志。蕭百佑有一句話,“‘打孩子’不是像說得那么簡單。根據我的經驗,要打得科學,打出藝術并不容易”。當一種“打”貼上藝術的標簽的時候,要么是自我標榜,粉刷自己的暴力行為;要么是自我迷失,“為賦新詞強說愁”,故意把自己的正常行為稱之為“打”。從蕭百佑的自我敘述中,可以看到,“為賦新詞強說愁”是存在的,蕭百佑有故意妖魔化自己的傾向。按照蕭百佑所說,“他之所以動手打孩子,完全是出于對子女的愛”。心中藏有愛,手能有多黑,打能有多狠?如果說蕭百佑真是以“體罰”方式教育孩子,孩子雖然考上了北大,但心中沒有童年的快樂,甚至有永遠的仇恨,這種教育方式能說成功嗎?
一個人妖魔化自己,一般都是別有所求。據了解,全國各地已有30多個孩子被父母送到蕭百佑家中,利用寒暑假,接受“狼爸式”教育。蕭百佑還希望在退休后,建一所私塾,為社會提供服務。這恐怕才是關鍵。這就好比現在有些學者“語不驚人死不休”,目的不是為了表達的快感,而是為了維持自己的獨特性,以讓自己有市場賣點。蕭百佑過分強調“體罰”的重要性,其目的很可能就是為了給自己貼標簽,讓自己浮出水面,以迎合部分市場的需要。
“狼爸”之前還有“虎媽”。美國耶魯大學的華裔教授蔡美兒,出了一本名叫《虎媽戰歌》的書,介紹如何以中國式教育方法管教兩個女兒。比如說:罵女兒垃圾、要求每科成績拿A、不準看電視、琴練不好就不準吃飯等。但在其中,我依然讀到了濃濃的愛。所謂“虎媽”,更多是為賣書作宣傳;所謂“狼爸”,未嘗不是為家教做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