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國家發改委城市和小城鎮改革發展中心主任李鐵在大連表示,要想遏制房子投機,還是要依靠市場的力量,政府應該允許房價上漲,“房價漲到頭就沒人投機了”。“香港為什么沒人投機房子?因為房價太高了,沒人炒得起。”(9月13《新快報》)。
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某種程度上已成投機市場。那些真正想要買房的人,他們的真實購買力十分有限,他們甚至連一套房子都買不起,他們根本沒有做房奴的資格;而那些有一套房子的人,他們往往擁有多套房子,經濟領域的馬太效應,讓他們在房子的數量上越攢越多。這就是房地產市場的現狀,如果不改變房地產市場的投機屬性,房價還將因為投機而不斷上漲,直至崩盤。
所以,強調遏制房子投機是具有針對性的,這算是對癥下藥。但不明白的是,專家給出的藥方竟然是允許房價上漲。這實在是一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難道投機不就是為了房價上漲時可以坐享紅利?要知道,任何投機都是基于預期而不是眼前的價格,只要預期能夠滿足回報,投機就會真實發生。所以,只要房價允許上漲,投機就一定不會遭到遏制。相反,投機將因為房價的徹底放開而變得肆無忌憚——總有人接最后一棒,只要自己不是最后一棒,就可以全身而退并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專家的意思可能是,上漲總有一個頂點,到了這個頂點房價就高得無法投機了。那時,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夠買得起房子,盡管人們還有投機的熱情也會心有余而力不足。專家的邏輯似乎是清晰的,但專家的思維也夠單純。
首先,房價的頂點一定會存在,但請問這個頂點在哪里?頂點會在何時出現?這是誰都不能說清的問題,只有市場自己知道。如果這個頂點很快就會出現,而且出現后也沒有什么影響,那沒有關系,就靜等其到來。但問題是,這個頂點誰都無法預測,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由于預期房價上漲,投機就會一直存在。結果,投機不可能消除,除非房地產市場崩盤。所以,專家所言的漲價遏制投機,實在是一種理想——漲價要么助長投機,要么坐等崩潰。
其次,允許房價上漲不是房價數字變化那么簡單,房價上漲的另一面是公眾購房壓力的增大。現在,人們之所以對房價意見滿腹,不是人們有什么觀點需要修正,而是人們在房子面前已經漸漸感覺無能為力:一方面,房價的確已經高到讓多數人不堪重負的程度,即使一些人單看房產也算是富翁,但是不能置換的現實決定了他們只是一個房奴;另一方面,房價的高企已經改變了人們的價值觀和生活追求,生活的目標好像就是一套房子,生活的意義全部與房子掛起鉤來。這時,再允許房價上漲,社會能否承受?公眾能否承受?只看到房價上漲的可能結果,看不到房價上漲帶來的必然壓力,這無異于選擇性漠視。
如果房地產市場是完全市場經濟的,如果人們除了在市場上購房還被置于一種周全的政策保障中,那么沒有關系,允許房價上漲就是。就像,人們期待的新加坡模式——房子漲也就漲了,反正人們有保障房可以安身。問題是,這兩個前提是否已經具備?如果不具備,允許房價上漲的必然結果就是加劇投機,加重負擔。這兩點,專家應該看到。畢竟,這兩個結果需要社會和公眾真實承受。(江蘇 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