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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博洲,臺灣知名歷史作家,統派人士。大學時認識臺灣左翼作家陳映真,從此開始關注臺灣“白色恐怖”時期的歷史事件,開啟寫作生涯。代表作品《幌馬車之歌》(電影《悲情城市》部分情節來自此書)、《沉尸·流亡·二二八》、《共產青年李登輝》及《臺共黨人的悲歌》等,在兩岸影響深遠。
在臺灣名導侯孝賢眼中,他是“咬住歷史不松口的大牛頭犬”;在熟悉他的大陸學者眼中,他是“文化界的福爾摩斯”;而他也這樣描述自己:“為了掌握歷史細節,我的寫作過程就像特務一樣,只是目的、動機有所不同。”他,就是臺灣知名作家藍博洲。
在藍博洲筆下,湮沒于荒野的臺灣歷史片段一點一點地呈現在世人眼前,顯露出鮮活的生命力。昨日上午,藍博洲來到廈門大學臺灣研究院,講述自己的寫作生涯,講述新作《臺共黨人的悲歌》。
《臺共黨人的悲歌》有望明年在大陸出版
20多年的寫作生涯,留給藍博洲的不是功名利祿,只有一部又一部分量十足的作品。最新這本《臺共黨人的悲歌》,據藍博洲介紹,被經歷過臺灣“白色恐怖”的“政治犯前輩”評價為“比以前寫的都好”。他也自嘲,“這本書當然不會得獎,因為臺灣沒人敢研究臺灣共產黨的歷史,也沒人敢寫有關臺共的書”。
《臺共黨人的悲歌》的封面上,印著一個舊痕斑駁的信封,這象征著藍博洲在完全沒有史料的情況下,深入海峽兩岸民間找尋線索的艱辛與執著。他介紹,這部報道文學作品透過張志忠、季澐及楊揚一家三口的悲劇故事,“從歷史的積土中,挖掘1950年代‘白色恐怖’下犧牲者的群像,訴說一段不為人知的悲壯臺灣近現代史”。
雖然1998年中共中央組織部追贈了張志忠夫婦“革命烈士”稱號,但張志忠是誰?他與臺共是什么關系?他經歷了怎樣一段與中國近現代史緊密相連的革命生涯?對此,不僅大陸人不了解,臺灣人也大多不知道。
但藍博洲偏偏就掘地三尺,從家書中找資料、探訪各種可能的相關者,直到拼出一個完整符合邏輯的歷史故事。而寫作過程中向大陸相關人士查證史實的往來書信,無意中也成為了獨一無二的史料。藍博洲說,自己希望盡量掌握歷史細節,把革命志士的人性化一面寫出來。據悉,這本《臺共黨人的悲歌》明年有望在大陸出版。
想寫“臺共三部曲”扭轉被誣蔑的歷史
提到臺灣共產黨,因為其發展歷程曲折,又遭遇1950年代“白色恐怖”禁忌,普通人對此不甚了了。聽說過“臺灣共產黨”這個名詞的,多半也是因為前民進黨人士王老養近年來成立的同名政黨。
藍博洲認為,臺共研究之所以“沒成果”,就是因為在“臺獨”勢力興起所謂“臺灣史”熱潮以來,研究臺共始終是一件很冷門的事。即使有一些民進黨人士曾做過相關研究,也刻意將臺共與中共切割,“但事實上,1945年臺灣光復之后,臺共就在組織上回歸了中共”。
因為關注“白色恐怖”時期的歷史,因為常年研究臺共、寫作相關作品,藍博洲笑稱自己因此被扣上了“統左派”的帽子。在他看來,民進黨利用“二二八”事件搶奪意識形態話語權,誤導大眾對當時臺灣青年的身份認同問題。“其實當時的臺灣青年是從對‘白色祖國’的失望,轉而對‘紅色祖國’的向往,并非大量轉向主張‘臺獨’。”為了讓這段被誣蔑的歷史反轉過來,藍博洲說自己想要寫“臺共三部曲”(按照臺共不同歷史階段劃分),讓大家了解真實的臺共黨人。
兩岸深化交流須清理意識形態糟粕
據藍博洲介紹,1949年之后,臺灣的進步歷史徹底結束,日據時代留下來的社運傳統亦徹底斷絕。而在“白色恐怖”的漫長年代里,臺灣民眾接受的是“反共”、“恐共”的思想教育。以至于臺灣社會的“反共”痕跡無所不入,這種意識形態至今沒能得到徹底清理。“在臺灣,罵一個人‘阿共仔’是非常狠的話。”而這種聲音,似乎又常在綠營人士嘴里聽到。
這種意識形態糟粕作祟,為兩岸交流深化帶來的是無形的顧慮與偏見。“臺灣的中國人認同比例在下降,但一邊又希望在經貿領域大陸能對臺讓利。”在藍博洲看來,雖然許多陸客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臺灣看一看,但在臺灣,還是有人對陸客懷有偏見。要解決兩岸交流領域的深層次問題,藍博洲特別強調,“清理舊有的意識形態非常重要”。(海峽導報記者 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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