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最后十四堂星期二的課》去年在京上演時曾一票難求，“向死而生”的深意引發觀眾熱議。如今，臺灣果陀劇場再攜新劇《步步驚笑》來京，11月1日在海淀劇院上演。不打嚴肅牌，改走喜劇路，連演慣了“板著臉”的臺灣老戲骨，這回也要“演演滑稽戲，宣泄一下”。

　　似劇版“007”，步步皆設計 

　　能把臺灣老戲骨金士杰請來演喜劇，《步步驚笑》自有機巧。導演楊世彭，天心、卜學亮、劉亮佐的黃金組合，希區柯克《三十九級臺階》的電影原作，歐美戲劇界榮獲無數獎項，都還只是附加條件。看劇本時，金士杰就驚呼，“怎么會有這種處理手法？編劇約翰?巴肯像是一個發明家，用最精準的手法‘嘣’地打到笑點。你幾乎可以想象到，作者在看到你的反應時那種喜滋滋的樣子。”

　　故事的進行也更像是一場劇場版的“007”，紳士漢耐偶然相識的女間諜被暗殺，漢耐也因此踏上逃亡之路，一路遭遇各種人物，最后竟揭開驚天機密。兇殺、追逐與懸疑，“大片”因素悉數搬上舞臺。場景的快速轉換，蒙太奇的時空跳躍，拍攝電影時能用到的精心設計都將在舞臺上一一呈現。

　　演員劉亮佐用“驚訝感”來形容這種巧思，“演員的形體、燈光、音響，每一個節點都環環相扣。120多個燈光設計，配合每一個場景，節奏控制得恰到好處。”曾經憑借電視劇《名揚四海》榮獲金鐘獎最佳編劇的劉亮佐，對這部話劇的精準度印象深刻，“2009年開始在臺灣演出到現在，每一次演出的時間誤差，都沒有超過兩分鐘。”

　　抖動衣服，便是有風在吹 

　　演喜劇，總是和夸張的表演、機智的抖“包袱”，還有別有深意的諷刺臺詞聯系到一起。果陀做喜劇，卻想要追求“簡約主義”。37個場景轉換全在空曠的舞臺上進行，道具卻常常簡單得只是一個木框、一臺木頭車。48個角色轉來換去，也只由4個演員扮演。

　　聽上去多得有點讓人暈菜的設計，在一人分飾多個角色的劉亮佐眼里，卻“再簡單不過”。“手提著衣服下擺抖動，便是有風在吹。一個門框拿在手里，可以變成富太太穿過的一扇扇豪宅房門。”劉亮佐捏起衣服下擺，像模像樣地甩了甩，“笑點不是直接講出來的，觀眾看著我們甩衣服，過一會兒就明白是在說有風，這種喜劇效果需要觀眾反應幾秒鐘，但卻比抖‘包袱’要直接多了。”

　　金士杰也說，“用最小做到最大，我們沒有往深刻走。它也非常逗笑，逗笑的目的單純到讓你覺得會過于簡單。它在一個玩耍不停止的狀態里妙趣不斷，恰恰是這種特別讓它不同于一般的喜劇。”

　　笑點節制，不貪戀觀眾笑聲 

　　《步步驚笑》的笑點，倡導“節制”，依靠演員的形體和故事的架構，回到喜劇的起點。有一出戲中，天心飾演的神秘女人背后中刀，橫尸躺在金士杰飾演的漢耐懷里，又驚又怕的漢耐別無他法，又怕惹禍上身，只能一點點地挪動身體，硬是從沙發上鉆了出來。金士杰在表演中表情窘迫，動作拘謹，一看就讓人會心大笑。金士杰說起這些搞笑的橋段，手舞足蹈還不忘調侃，“看到別人比你更囧，不就是喜劇的精髓嗎？”

　　“演悲傷的戲太久”，金士杰的話劇角色總是沉在深意里，很少有完全放開的嬉鬧。這次要演一出爆笑喜劇，金士杰說，“轉換倒不是很難，我就告訴自己要跟一個有趣的老頭約會去了。”不怎么演喜劇，還因為他不認同“那些像綜藝節目的喜劇，演員演的時候總是越演越瘋狂，越演越囂張，為了博觀眾的笑聲，不停地加碼、再加碼。”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恢復嚴肅的表情，“演員應該自制，不要為了讓觀眾更沸騰，就瘋得太遠。演戲不是為了貪戀觀眾的笑聲，也不是為了讓觀眾像‘粉絲’一樣為你著迷。”（實習記者 李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