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旺報》9日刊載大陸赴臺交換生江屏宣的投稿文章,在文章中,作者對朋友受到臺灣“垃圾車大叔”的粗暴對待委曲求全,不敢站出來駁斥大叔的無理舉動深深自責(zé)。同時也意識到臺灣的文明,不代表每個臺灣人的文明。
文章摘編如下:
劉瑜老師曾經(jīng)在《送你一顆子彈》里描述過一個自我審判的場景: 她夢見自己沒有對朋友伸出仗義相助之手后,忽地驚醒過來,開始審視自己的靈魂──是否真的如同夢中揭示的那般懦弱。為了安慰自己 ,她找出了一個符合邏輯的理由:害怕與自省,就表明自身還帶著羞恥心與責(zé)任感,而這,是會被世俗的道德取向原諒的。
那晚,我也遇到了跟劉瑜老師一樣的困惑。
垃圾車大叔脾氣火爆
開垃圾車的大叔是出了名的“兇”──幾個大陸學(xué)生朋友都被他大聲喝斥過。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大叔在急躁的言辭外,還要配合上更為急躁的行為──“吭哧”跳進垃圾斗車?yán)铮缓蟀阉齻儊G錯的垃圾悉數(shù)飛出在地,再讓她們自己重新?lián)炱稹N覀兊谝淮慰匆姷臅r候被驚得目瞪口呆,而后直呼“太恐怖了”,放下垃圾避之不及。
可是,老天似乎很希望我們親自嘗嘗大叔的火爆脾氣。晚上跟朋友分配好種類,前去宿舍大門前丟垃圾時,朋友誤把餐巾紙當(dāng)成“可回收紙類”丟了進去。還沒等我們反應(yīng)過來,大叔就劈頭蓋臉地罵過來了:“你怎么亂丟垃圾!你自己撿回來……”朋友被突如其來的罵聲驚呆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丟錯了地方。有的時候,錯誤能不能被原諒不在于其本身的大小,而關(guān)乎人的寬容性。大叔依舊占據(jù)道德制高點在對她不斷地謾罵,已經(jīng)幾近于“失態(tài)”的地步了。
我也嚇住了,那時真的害怕大叔連我也捎帶上罵。這一點讓我事后懊悔不已──感覺自己太不仗義,太沒擔(dān)當(dāng)了!我那時只幫著朋友對大叔說了句:“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接著便全程“禁音”了 。
當(dāng)大叔讓朋友拿著塑料袋,然后他從斗車?yán)镱^把錯扔的餐巾紙一片片飛出來的時候,我心里泛起一股強大的羞辱感──那算什么?!你動作為什么就不能輕柔些,別把紙巾弄得滿天飛呢。朋友轉(zhuǎn)身就失聲痛哭“他直接就把紙巾丟到我臉上了!”
彼時,我的確看到了紙巾在她頭頂周邊飛旋的樣子,但若她不提及 ,我都不曉得大叔居然把紙巾丟到她臉上了。興許這真的是憤怒所致 、無心之失。但是,對待一個女生,大人難道就不能多抱寬容之心嗎 ?
如果那時跟他爭起來···
我也要反思自己的行為──明明那時我可以站出來駁斥大叔的無理舉動。但是,就是因為膽小、害怕,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遭受別人公然的欺凌。
臺灣的文明,不代表每個臺灣人的文明。朋友也坦明了自己的憂慮 :“如果那時跟他爭起來,別人肯定覺得我們大陸人怎么怎么樣…… ”
我現(xiàn)在開始混亂了──為什么反而是我們要去容忍這樣的委屈?難道為大陸血肉同胞叫屈的權(quán)利也不敢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