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旺報》26日刊載曾在北京上學的臺灣學生的投稿文章,作者與大陸的同學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歲月,指出大陸同學是自己最堅強的后盾,并且認為兩岸的交流追求的不僅僅是經貿數字的增長,更是兩岸人民情感的互動。
文章摘編如下:
現在,在臺北搭乘捷運,經常可以看見外表與臺北青年無異,但聽他們開口,才發現原來是陸生的情況。我喜歡偷聽陸生們講話,想從中窺得一點他們在臺灣的生活狀態。
這瞬間,腦海的畫面跳躍到10多年前,我到北京念研究生的情景。我們這些臺灣學生模仿著北京人的口音,想假裝自己也是北京人──但馬上就被初認識的同班同學說:哎呀,你是臺灣同學啊,講話就跟瓊瑤電視劇里面的一樣!
就和大陸學生來臺一樣,透過在北京的學習,成為我進入北京社會的第一道門;而同學,就是我認識北京的第一印象。而這第一印象,往往關乎著以后許許多多的認識和看法。
那時,北京的臺灣人、臺灣學生都還不那么多,人民大學外的白頤路兩側還是高聳的白楊樹,街景與現在大不相同。
開學后才兩周,就碰上中秋節,班長決定組織全班同學上頤和園賞月過節。當時,我不僅對班上的同學們都還很陌生,對周圍環境的事物也都不熟悉,不過心里充滿的是興奮,而不是畏懼。
那日,記得是傍晚天未暗,全班19個人從學校西門出發,沿街攔了一輛小巴,班長先跟小巴師傅講價,大伙兒才全擠上了車。上車沒多久,面朝著大伙兒的一位女同學就在車上自然而然地大聲唱起歌來。那時,我還無法很快地說出這位同學的名字,可是她已經非常大方地向這些初相識的同學們表現出自己的熱情,這樣的情感,在臺灣似乎很少見,直到現在都讓我羨慕不已。
到了頤和園后,大概光看月亮也沒什么意思,班長提議要玩個游戲。剎那間,我心想不是要玩什么“棒打薄情郎”之類的游戲吧,我年紀比你們大點,別太幼稚,我可不要玩什么高中時代的玩意。
沒想到,游戲竟然是分成兩隊,比賽快速念出帶有“月”字的詩詞,接不上的或是太慢的都要受罰。那時,我真有點傻了,好“高級”的游戲,腦海除了冒出“床前明月光”之外,幾乎空白。這個游戲玩了整整一小時,沒有一秒間斷,沒有喘一口氣,沒有一隊接不上。現場正好有我和其它兩位港澳同學,我們港澳臺3個人,從頭到尾傻傻呆著,偶爾竊竊私語,但一句“月”的詩也接不上。
游戲玩膩了,又有同學出主意,說開始唱帶“月”字的歌,然后兩隊人馬又唱起來。不只大陸民歌、民謠、流行歌,有聽過的、沒聽過的,連“你看你看月亮的臉……”這類臺灣流行歌,大家竟然都會唱,歌路之寬,又讓我們港澳臺仨個,看傻了眼。
風越來越大,大伙兒開始有冷的感覺。班長又出了個主意,說跳國標舞。我們港澳臺3個呆胞,更傻了。那時候的臺灣,國標舞只流行在某一群老人家之間,年輕人、學校里,真沒人跳這種舞。雖然在此前,我略有耳聞大陸高校很流行跳國標舞,但當自己親身經歷這樣的場景時,還是覺得又好笑,又驚訝,又實在佩服──會背詩、會唱歌、還會跳國標舞,在未來的3年里,這將是我朝夕相處、共同學習的一群大陸同學啊!
10年后的中秋節,我收到了那年全班同學在頤和園大門前的一張合照。我回到了臺灣,有的去了美國、英國、德國、日本,多數留在北京,各自在不同的崗位上工作。同學間的情感有別于其它的社會關系,不論多長時間沒見面、沒聯系,一通電話或是一個 信息,同學就會無私無怨的來幫助你。如今,想要全班同學集合在一起共賞月亮,或許不那么容易了。但是,我的大陸同學們,毫無疑問是我在大陸最忠實且最堅強的后盾。
兩岸的交流,追求的絕對不會是經貿數字的成長,而是人民之間情感互動的程度,我相信,這才是兩岸交流的核心價值,同學力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