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旺報》1日刊載在臺求學的大陸交換生林憶夏的文章,作者抱著一顆希望認識臺灣,找尋自身的態度,利用對臺灣的初步了解,給讀者呈現了臺灣的生活。
文章摘編如下:
來臺灣一個月了,有當地的同學不解地問我,你明年6月份就要碩士畢業了,怎么現在還來這里?當大陸的同學忙著畢業論文開題、找工作以及談婚論嫁,焦頭爛額并不亦樂乎,我卻一個人屁顛兒屁顛兒地翻著墻過來了。那墻上分明貼滿了大字報,上面寫著“就要畢業的人了,該干嘛干嘛去!”
畢業論文寫完了嗎?沒有。
工作有著落了嗎?沒有。
談對象了嗎?沒有。
對啊,那我來這里干嘛?!
可是我找不到不做的理由。
小時候對她的無限好奇和向往,就在書本里用著重號畫過。不僅僅是那句“臺灣自古以來就是我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還因為常常聽外公提起對岸住著的祖輩親戚。長大后,經過數不清的偶像劇的欺騙和文藝電影的熏陶,對她的熱情有增無減。最重要的是,人生走過四分之一的時候,老天又突然丟給我一個臺灣爸爸。
有經歷過才有發言權
所以幾個月前,正在北京實習的我,得知學校赴臺交換生甄選的消息后,便毫不猶豫地報了名,革命戰士赴殺場般毅然決然。到底她是藏在旅歸親友們的各色伴手禮里的驚喜,還是喧喧鬧鬧的新聞報道和綜藝節目上的模樣?有經歷才有發言權。
也許正是因為我的這股殺氣,使我最終得到了這次自認為十分寶貴的機會。飛機越過海峽的時候,華燈初上,我在臺北的城市上空,居然矯情地擠出了幾滴眼淚。
前幾日讀到平路的文章《陸生眼中的“孤島”?》,乍一看標題便嚇了一跳,何謂“孤島”?這么說,我也不幸流竄到這座“孤島”上了?
不然,而我看來,“孤島”不“孤”。這個世界紛繁而復雜,從來就沒有“你是孤獨的,而我不是的”這樣的絕對對立。如果說大陸的人碌碌而活,嬉笑怒罵,但你不能阻止我的斥責,就像你不能阻止這背后的愛一樣,只是墻外的人看不懂。臺灣又何嘗不是?每個相對獨立的社會體又何嘗不是? 若真的有,那也就只有“大孤島”和“小孤島”而已。
而關鍵是,墻內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的。
謝是一種生活習慣
剛來臺灣的時候,我承認我偷偷地上了一課。就像平路說的“臺灣人情溫暖,隨處是支持體系。”當與公交車司機互道謝謝的時候,一開始我很不習慣,但拋開形式不談,我會真切地想到他們的工作確實 辛苦,而這是我在大陸生活這么多年來,所不曾為基層工作者設想過的;而完成任何一次的消費行為后,按大陸的思維方式就是“我付錢給了你,憑什么我還要對你說感謝?”想來不然,謝的是其實是對方的熱情服務和一如既往的質量,謝的是人和人之間的一種真誠, 謝的是一種生活習慣、一種人生態度。
我無意要舉更多的例子,因為它們的名字叫細節,而細節從來都是要你自己去親身體驗的。我一直以為,一個社會的發展程度最終是要歸結到文明之上。
我想說的是,不必刻意指責大部分年輕人。人生過半或是雙鬢斑白的長輩又何嘗做得很好?其實這是人的一種通病,正應驗了那句老話“身在福中不知福”。
還有所謂的“臺灣年輕人不喜歡思考”,大概也多半出于此因吧。不論如何,所有的判斷都不能單純地從該事物的本體出發。
帶一堆臺灣好友回去
是“大孤島”要勒緊褲腰帶,還是“小孤島”人人自危?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歷史時空,其實很多比較都無需比較。相對而言,或許如何維持已有的佳狀會顯得更加緊迫。就像傳播學院的Peggy老師試圖引導我們在課堂上探討“臺生和陸生,誰更有motivation(動機)?” ,答案似乎也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先從做好自己開始,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在哪。
至于我,其實也早已料到會有如今“同學在大陸找工作,我在臺灣找自己”的尷尬局面,但也早就計劃好在臺灣做相關的新聞研究,并順勢提前完成畢業論文,一邊環島旅行一邊堅持自己的藝文創作理想 ,說不定哪一天,工作就悄悄找上門來了?雖然我十分肯定,我無法完成老媽批示的“帶一個臺灣男朋友回來”的艱巨任務,但至少我可以帶一堆臺灣的好朋友吧?
跌倒的痛和后悔的痛,哪一個更痛?不懂裝懂和懂過卻只想都不懂 ,哪一種更懂?
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
就這樣,在這樣一把青春看似懵懂的年紀,認識一下自己以及身后的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