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師傅,你——辛——苦——了!”昨天下午,從世博園回華東理工大學的奉賢12號志愿者班車即將啟程,司機鐘章順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卻意外地聽到了車上45位志愿者的齊聲大喊。
愣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這是孩子們送給他的臨別禮物。昨天是華東理工大學園區志愿者結束服務使命的日子;告別時分,他們把最響亮的感激送給接送他們兩周的司機和像鐘師傅這樣的“幕后英雄”。
不止他們,幾乎每個學校、每一批次的園區志愿者,都把由衷的感激,獻給那些默默為他們服務的人。司機、廚師、輔導員……那是一組群像;很多時候,人們道不出其中某個人的姓名,只知他們扮演著共同的角色:志愿者背后的“志愿者”。
他們被稱作“志愿者的平方”。
“他們很辛苦,卻總是很親切”
志愿者早出晚歸的辛苦,已是眾人皆知。但在華東理工大學志愿者蔡旭威眼里,班車司機的辛勞只多不少:“他們永遠來得比我們早,走得比我們晚”。因為擔任白班志愿者,就讀于奉賢校區的他和同伴每天清晨6點15分就要從學校出發。接送他們的司機師傅便要迎著晨曦,早早從市區家中趕到奉賢;當孩子們睡眼惺忪走出宿舍時,班車早已停候在一旁。傍晚,結束一天忙碌的大學生志愿者17點左右回到學校,直奔食堂享用熱飯熱菜,司機們卻要餓著肚子往回趕。
做晚班的上海中醫藥大學志愿者,也常有類似經歷:15點30分上崗,司機師傅提前一個小時便將他們送到園區,“讓我們能安心在休息室里調節調節、準備準備。”而因為怕堵車,司機往往12點就把車開到學校,為此常常耽誤午餐。
“他們很辛苦,卻從來不抱怨,總是很親切。”中醫藥大學志愿者施文君眼里,這些年屆半百的司機們與他們并非陌生,倒像自己可愛的父親。他們擁有嫻熟的車技,對行車路線了然于胸,不時會跟年輕人開開玩笑。在這之外,他們更有一份讓年輕人感佩的細心。
施文君記得,服務初期的一天,按說只需送到學校宿舍區的班車突然開到了食堂口。大家都納悶,問過才知,司機頭一天發現孩子們下車后并不回宿舍,而要往前走數百米去食堂吃夜宵,便悄悄延長了路線,讓辛苦一天的孩子們少走些路。直到昨天,這位大一女生依然為這個細節所感動:“要知道,之前沒有人對司機提過這樣的要求,也沒有人告訴他食堂怎么走。”
“仿佛勞碌的旅人,回到溫暖的家”
幾乎每個志愿者所在高校的食堂里,都能見到這樣的橫幅:“你們為世博奉獻,我們為你們服務”,“志愿者們,你們辛苦了”……對志愿者們而言,身為學生的他們平日里或許對學校食堂有這樣那樣的小牢騷,但在出發前或回校后,此地已然成為他們溫暖的港灣。
“當我們還在夢鄉,食堂已是燈火通亮。是你們每天清晨的忙碌,保證了我們一天的活力與熱情。”結束服務那天,復旦大學志愿者們把這句話送給食堂里的師傅。細心的學生記錄下這樣的畫面:在他們上崗服務期間的凌晨4點,廚師們已將一屜屜現做的包子放入蒸箱——不難推算,他們開始上班是在怎樣的時分。
而在同濟大學,當志愿者們子夜時分回到學校,食堂阿姨們便送上熱氣騰騰的夜宵,并貼心地說上一句:“你們都很辛苦的,吃完要早點休息。”服務結束那天,即將離崗的每位志愿者都收到這樣一條短信:“小白菜辛苦了,今晚學校為辛勤的小白菜們準備了面、粥、西點等主食和清真夜宵。A套餐:咖喱雞塊和油三角塞肉;B套餐:港式肉圓和豇豆烤肉;每份飯菜均配綠葉菜和例湯。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志愿者們加油!”
“仿佛是一個勞碌的旅人,回到了溫暖的家。”不止一個志愿者形容“下班”返校的感覺,晚班志愿者尤其如此。他們說,帶來這般溫暖的,除了食堂師傅,還有更多平時不起眼的普通人:澡堂值班到凌晨的老伯、在樓門口迎接的室友,以及寢室樓里的宿管阿姨——習慣了早早睡覺的她,因為他們改變了作息,等著每一個人進樓,說一聲“回來啦,辛苦了!”
讓志愿者與志愿者的心彼此溫暖
細心的游客或許會發現,上海中醫藥大學志愿者的挎包上,都掛著一個小布袋,上面寫有“出入平安”之類的字樣。湊上去一聞,則散出草藥的清香。
“它們具有清熱防暑、芳香辟穢的作用,天熱頭暈時聞一聞,尤其管用。”
上海中醫藥大學世博志愿者工作站副站長刁靜介紹,這是中醫藥大學為志愿者們量身定做的 “法寶”,在園區志愿者間廣受追捧,以至它們的數量從計劃中的1000余個足足翻了三倍。
不過,別把香袋的意義局限于藥理學中。校黨委書記親自開方,中藥學院學生配藥,護理學院學生縫制——在刁靜看來,這一條“生產鏈”足以折射香袋背后的良苦用心,“并且,它們的制作者,全是與世博志愿者擦肩而過的普通學生。”刁靜記得,制作香袋那幾天,校團委會議室里擠滿了不是志愿者的志愿者。做棉花墊、舀藥粉、包裹、裝袋,4條“流水線”異常忙碌。學生們花了4天時間趕制了第一批香袋,在志愿者們上崗前送到其手中。這既是體力活,又是技術活。成功背后,有學生們放棄課余休息加班加點的辛苦,也有先前不斷操練熟能生巧的努力。
“我們堅信,即便不能穿上 ‘白菜服’,依然能以自己的方式為‘小白菜’服務,并借此成為一名同樣光榮的志愿者。”刁靜的這番話,道出很多人共同的心聲。復旦大學《復旦青年》的學生記者們每天奔波園區內外采寫世博志愿者相關的特寫報道,再連夜編發排印。次日一早,一份名為“早安世博”的日報便送到每一位復旦志愿者手中。同濟大學的一批學生組成“小紅帽”服務隊,每天深夜記錄車號,迎候晚歸的“小白菜”。問其何以然?回答很簡單:“讓志愿者與志愿者的心,在此刻彼此溫暖。” 朱珉迕